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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番外之結婚前夜我跑路了3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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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番外之結婚前夜我跑路了3 (1)

陸殿卿起身帶著林望舒下樓,畢竟已經是半夜時候了,西樓辦公室除了自己幾乎沒人,這個時候孤男寡女的並不合適。

他領著她走過去樓梯處:“等會我讓單位司機送你回家,回家後,你什麽都沒別說,先睡吧,明天我會過去,趕在他們迎親之前,萬一他們提前到了,你不要上喜車,等著我就是了。”

林望舒低聲說:“好。”

她想了想:“其實我自己也可以,反正就是不嫁了嘛。”

她剛才只是缺少一些勇氣而已,所以會覺得自己需要依賴,但是現在下定了決心後,反而不怕了,豁出去就是了。

她和家裏人坦白,抱著哥哥哭一番,她覺得哥哥會向著自己。

陸殿卿:“那我也要過去,預防萬一。”

林望舒:“謝謝你……”

走廊裏鋪著地毯,兩個人無聲地走在地毯上,又從樓梯下來。

陸殿卿帶著她穿過一樓的大廳:“我剛才已經和司機打過電話了,司機在外面等著,你自己坐車回去。”

他頓了頓,解釋道:“本來我應該陪你一起過去,不過這件事太突然,我需要和我父親解釋並商量下,我怕時間來不及。”

林望舒想起陸崇禮,道:“你不要提我做的夢,也不要提那些事……你就說我們以前……”

她眨著眼睛看他。

陸殿卿點頭:“放心,我知道怎麽說。”

說話間,他伸手去推大門,誰知道這麽一推,根本推不開。

他再次推了推,門竟然在外面鎖上了。

陸殿卿蹙眉。

林望舒詫異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陸殿卿:“門被鎖上了。”

林望舒:“啊?那怎麽辦?”

陸殿卿:“你等一下,我回辦公室打個電話問問情況。”

林望舒看看這大廳,很寬闊華麗的大廳,有地毯有吊燈,但是大晚上空蕩蕩的,她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。

她便道:“我想和你一起過去。”

陸殿卿感覺到了她的不安,便安撫道:“嗯,你陪我上樓吧。”

樓道裏靜寂無聲,擔心她害怕,他特意和她並排著,距離很近,肩膀幾乎挨著。

這樣平時的時候肯定不合適,有些唐突了,但是今晚顯然情況特殊,顧不上這些了。

陸殿卿還低聲和她說著話,給她說起這邊辦公室做什麽的,平時同事如何,這讓林望舒感覺好多了。

兩個人回到辦公室,陸殿卿先給人保處打了一個電話,問起來,林望舒從旁安靜地聽著,她聽不到對方說什麽,不過看到陸殿卿皺起眉頭。

之後,陸殿卿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,又打了兩個電話。

她聽著陸殿卿的語氣,小心地問:“不太好辦,是嗎?”

陸殿卿無奈地看向她,眸中愧疚:“說是今天特殊情況,要鎖樓以防萬一,我也不知道怎麽了。”

林望舒擔心起來:“是不是因為我亂闖進來?”

她十六歲下鄉,之後在雲南五年,接觸的就是幹農活,眼睛裏看到的是橡膠樹,甘蔗林,旱螞蝗,紅土地,腦子裏也都是這些。剛回來北京城都覺得一切陌生跟不上了,更不要說來到陸殿卿這種要緊機關單位,那就是鄉下人進城的感覺。

現在猛然聽到這話,自然有些怕了,怕自己做錯了什麽連累陸殿卿。

陸殿卿忙道:“和你沒關系,可能只是今天有些特殊,不過不要緊,明天七八點就能開門出去了。”

林望舒:“明天七八點?”

陸殿卿無奈點頭:“對,聽那意思是這樣的,具體什麽情況,我也沒了解到。”

林望舒呆呆地站在那裏,想了好一番。

明天七八點的話,那肯定來不及了,她這個婚是沒法結了。

當然了她也不打算結婚了,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先回去和自己父母哥哥商量一下,看看到時候怎麽應對。

可回不去,沒法商量了,到時候雷家去提親,自己父母會措手不及,而且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,一定會很著急。

陸殿卿看出她的意思,提議道:“我這裏有孫爺爺的電話,我早上五點打過去,讓孫爺爺和你家裏說一聲。”

孫爺爺住在隔壁胡同口,是私人代辦的傳呼公用電話,萬一有什麽急事找人,都會打到孫爺爺那裏去,孫爺爺再喊人過去接。

不過孫爺爺年紀大了,耳朵背,那部電話經常沒人接,一般不是太急的都不想用他那個傳呼電話。

林望舒嘆了口氣:“只能這樣了……”

說定了後,陸殿卿看看時間,已經淩晨一點了,這個時候距離早上還有幾個小時,就這麽幹熬著也不可能。

他看了看她,小心提議說:“你要不要歇一會?”

林望舒皺皺鼻子,都有點想哭了:“又不能回家。”

陸殿卿:“我們辦公室旁邊有休息室,那裏有沙發,你可以躺沙發上歇一會。”

林望舒:“可以嗎?”

陸殿卿:“嗯,我帶你過去。”

林望舒猶豫了下:“那你呢?”

陸殿卿臉上微紅,略有些拘謹地說:“你在休息室休息,我關上門,我在旁邊休息,萬一有事,你可以叫我。”

林望舒感激地道:“好。”

陸殿卿當下帶著林望舒過去旁邊休息室,誰知道走了幾步,林望舒想起來了:“這裏有茅房嗎,我想去茅房。”

陸殿卿腳步一頓:“好,這邊。”

林望舒猶豫了下,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陸殿卿。

陸殿卿明白了,輕聲道:“裏面有手紙。”

林望舒這才恍然,紅著臉趕緊進去了。

陸殿卿安靜地等在外面。

走廊裏一片寂靜,吊燈就那麽無聲地亮著,陸殿卿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。

他雖然表現得已經很冷靜,但是今天的一切實在太過匪夷所思,他其實也是需要時間來接受。

這麽一個人的時候,他忍不住去想林望舒說的那些夢。

那些關於未來的。

一片樹葉有兩面,一面為陰一面為陽,林望舒的人生中,有一面是屬於他的,他們會在一起,會有一對雙胞胎……

陸殿卿的心砰砰直跳,這一切無異於峰回路轉,他依然有種不真實感。

正想著,林望舒出來了,她微低著頭,白凈的臉上好像刷了一層粉紅的釉光,有些害羞的樣子。

他壓下心裏的異樣,低聲說:“跟我過來。”

林望舒“嗯”了下,便隨他過去了旁邊的休息室。

陸殿卿打開一個櫃子,櫃子裏有薄毛巾被,他抖開,之後道:“你先在這邊沙發上將就一下吧,蓋著這個,這是我平時用的,我洗得挺勤快的。”

林望舒接過來毛巾被:“謝謝你。”

陸殿卿又道:“燈繩在這邊,你休息吧,我先出去了。”

林望舒點頭,於是陸殿卿出去了,他一出去,房間就只剩下林望舒一個人了,她把燈關了,躺在沙發上,蓋著毛巾被。

她躺在那裏,閉上眼睛,明明很困了,但並不能睡著。

一閉上眼睛,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便湧入大腦中,很不系統,也很混亂,她試圖梳理一下,但卻無能為力。

而且那些片段,原本清晰的,有的也有點模糊起來了。

她便有些怕,害怕自己忘記,又怕這些也許是騙人的。

反正很多想法,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,並不能安生。

她又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,陌生的機關單位,陌生的天花板,還有p;這些和白紙坊那破敗的院子不一樣,和她習慣了的雲南更不一樣。

她翻了個身,輕出了口氣。

心裏亂糟糟的,對將來的一切都是迷惘的,她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她又想起陸殿卿,自從雲南回來,他對自己那麽冷淡,為什麽?因為她沒收到他的信,他生氣了,自己又和雷正德在一起,他就不搭理自己嗎?

她咬唇,心裏想著,他怎麽不早說。

其實她也覺得他挺好的,如果他早說,她也確實可以考慮下啊。

現在這麽突然,她心裏很亂,完全不知道怎麽辦,也沒什麽想法。

她嘆了口氣,翻來覆去的,又想起雲南的種種。

幾年的煎熬,死去的譚卉,茫然的未來,她心中惶惶。

本來以為回了城,結了婚,她能得一些安慰,但是現在看,這條路卻是通向另一處深淵。

現在她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,大門被鎖住了,周圍一片漆黑。

她覺得前途未蔔,心裏一片茫然。

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個糞坑的故事,想著自己吃的那幾個餅幹會不會是假的,也許自己掉到了妖精洞裏。

她悲從中來,忍不住想哭。

她到底坐起來,抱著薄毛巾被,毛巾被有一種幹凈清爽的味道,可能洗了後曬過。

她想起陸殿卿的話,竟然有點想他。

他挺靠譜的,她想和他說說話,不想一個人抱著毛巾被犯傻。

她便幹脆起身,推開門。

她剛推開門,隔壁就有了動靜,陸殿卿走了出來。

走廊裏燈光昏暗,他俯首看著她,聲音刻意放輕了說:“怎麽了,有什麽問題?”

林望舒:“我睡不著,一個人有點害怕。”

陸殿卿遲疑了下:“那怎麽辦?”

林望舒:“你陪我吧。”

陸殿卿聽這話,微怔,之後緩慢地消化著她的意思,卻看到她一雙烏黑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。

他心便收緊,不過到底保持著理智,盡量溫和地勸道:“我就在你隔壁,你需要什麽,叫我一聲我就聽到了,你不用害怕,這裏很安全。大門外有哨兵,辦公樓只有我們兩個,大門鎖著,誰也進不來。”

他頓了頓,繼續道:“你還是自己睡吧,我不能陪你睡,這樣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。”

林望舒有些詫異:“我沒說讓你陪我睡啊,難道你還想和我一起睡?你怎麽這麽想?”

她狐疑地看著他。

陸殿卿臉紅,有些狼狽地解釋:“那是我誤會了,我沒多想,我不該這麽說。”

林望舒:“我睡不著,一個人在休息室有些害怕。”

陸殿卿也不知道怎麽樣了,他既不敢說陪她睡,也不敢說別的,想了想,終於道:“那我陪著你,你可以坐在沙發上歇一會。”

林望舒:“對,我就這麽想的。”

於是兩個人進去休息室,林望舒重新坐在那沙發上,陸殿卿沒好意思坐那兒,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,距離她大概兩米遠。

林望舒:“你幹嘛離我那麽遠……”

陸殿卿沒辦法,只好把椅子挪她近一些。

這次距離一米。

旁邊有陸殿卿守著,林望舒心裏安定多了,她會覺得這座大樓並不是只有自己,至少有人陪著自己去思考那些荒誕的夢。

她開始放松下來,半躺在沙發上,仰著臉,想著心事。

陸殿卿卻是心都亂了。

這是單位的休息室,充滿了工作的氣氛,是比較嚴肅緊張的地方,偶爾和同事在這裏聊天,一般都是商討工作。

可是現在躺在真皮沙發上的,是嬌嬌軟軟的小姑娘,是和這裏完全不同的存在,很突兀,很奇異,這些異樣的感覺撞擊著陸殿卿的心,讓他心裏泛起一些難以啟齒的渴望。

他身體僵硬,屏住呼吸,於那夜色中捕捉著她的氣息,還有那似有若無的馨香。

陸殿卿清楚地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,他畢竟二十三歲了,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,某些事情幾乎是本能。

他的呼吸甚至有些粗重,他只能刻意壓抑下來,讓自己看上去沒有異樣,讓自己的變化不被眼前的姑娘察覺,

林望舒根本不知道陸殿卿的心思,她正專心想著心事,想了好一番:“我覺得心裏特別亂。”

陸殿卿艱難地壓下湧動的情思:“這也正常,明天先處理好雷家的事,以後的你可以慢慢想。”

林望舒看向他:“你會幫我是嗎?”

陸殿卿放在身側的手握著:“當然。”

林望舒:“我會有一種想法,幹脆躲起來,逃得遠遠的,什麽都不要去面對。可我也知道不行,我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。”

她不敢想明天家裏人朋友親戚還有鄰居是什麽反應,她想起來這些就頭疼。

面對一切很難,可她卻必須面對。

陸殿卿垂著眼睛看她,視線有些貪婪地掠過她的臉頰,啞聲道:“別怕,我會陪你。”

林望舒聽著這話,心裏是很感激的,她感慨一聲:“謝謝你,陸殿卿,你真好……多虧了有你,不然我心裏會更亂……你為什麽這麽好?”

陸殿卿便不說話,只沈默地看著她,他看到她的睫毛好像輕輕顫動著,看到她的眼睛像晶亮的星星,還看到她烏亮的辮子垂在肩頭,一動一動的。

她在誇他好。

他卻不覺得好,他只覺得身體發燙,喉嚨幹渴。

他發現自己的冷靜和理智已經岌岌可危,距離太近,只有兩個人,又是夜晚。

他真的會去想一些不該想的,忍不住想去做一些不該做的,想上前狠狠地抱住她…

林望舒卻渾然不覺,她嘆了一聲,繼續道:“我回來後,你對我愛答不理的……”

陸殿卿沒吭聲。

他滿溢的渴望幾乎溢出,實在沒有辦法再和她探討這些。

林望舒:“你給我寫信,都寫了什麽?”

小姑娘的問題問到陸殿卿臉上,他沒法繼續保持沈默,艱難地咽了口,啞聲道:“你不要東想西想了,先休息,養精蓄銳,明天你要面對很多人。”

然而林望舒現在腦子裏就是一會一個想法,她本來明天就要結婚了,處於人生重點關鍵時候,突然腦子中湧入那麽多信息,又要做出一個大決定,她思維就是混亂的。

她無奈,強調道:“我睡不著啊!”

說著,她翻了下身,她衣服布料和薄毛巾被發出窸窣的摩擦聲,這種聲音在夜色中引起人無限的遐想。

那是他的毛巾被,他曾經貼身蓋著,現在卻被她抱在懷裏,這個思維往前延伸,等於他們兩個間接有了碰觸。

陸殿卿深吸口氣,攥拳,無奈地道:“你閉上眼睛,從一開始數數,數著數著就睡著了。”

林望舒想了想:“我不想數數,你和我說說話吧,我想和你說話。”

她對他還是充滿好奇的,當然也可能這種好奇來自於她的夢。

在她的夢裏,她和眼前的陸殿卿成為夫妻,而且還挺恩愛的。

這種感覺很奇異,讓她忍不住多想。

看起來陸殿卿喜歡自己。

他怎麽喜歡自己的,是不是想娶自己?

林望舒浮想聯翩。

陸殿卿感覺到林望舒異樣的打量,頓時覺得自己真沒法忍了,他眼神恍惚地看著她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林望舒:“說什麽都可以呀,我剛剛在想為什麽我們會結婚,我就納悶…”

結婚…

陸殿卿腦子裏有根弦要崩斷,他不想忍了,他幹脆起身:“我先喝口水去,回來再和你說,你先自己躺著吧。”

林望舒一聽,忙道:“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,我和你一起出去吧!”

說完,她馬上起身,卻因為動作太快,一下子碰到他胳膊。

柔軟輕撞上來,仿佛帶有一些彈性,陸殿卿意識到是什麽後,只覺得腦子裏“轟”的一聲。

林望舒被這麽一碰,思緒也終於清醒,她驟然意識到了什麽。

她頓時後退了兩步,屬於姑娘的羞恥讓她下意識躲閃。

陸殿卿看著她防備的姿態,心瞬間揪緊,又覺得自己那些難以啟齒的齷齪想法已經被她發現了。

他手足無措起來,忙啞聲解釋:“別怕,我什麽都不會做,你不要擔心。”

然而他不解釋還好,他一解釋,林望舒越發意識到他的不對勁。

她到底是談了對象的,多少也能感覺到一些,之前只是太過於沈浸於自己的思緒,又對陸殿卿毫無防備罷了。

她仰臉看過去,卻險些被陸殿卿滾燙的視線燙到。

夜色中,他雙眸深邃,裏面流淌著熾熱的情緒,好像隨時都能噴發。

林望舒也無措起來,她張了張唇,喃喃的,想說什麽,卻說不出。

她當然知道,大門鎖了,夜色深濃,又是在他的辦公室裏,她無處可去,如果他要做什麽,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。

她有些懵了,呆呆地站在那裏,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。

陸殿卿自然感覺到了她的怯意。

她的眼神膽怯又無助,她的呼吸輕淺淩亂,就那麽一下下地撞在他最柔軟的地方。

他心頭燒著的火便逐漸滅了下來。

他陡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麽可恥。

這是她最徘徊無助的時候,她的眼睛中都是霧蒙蒙的迷惘,他怎麽可能忍心驚嚇到她半分。

他的理智回籠,大腦無比清晰,眼神誠懇,眉眼更是柔軟了許多。

他走近了她,擡起她的手,輕輕握住,鄭重而急切地道:“你不要害怕,我並沒有別的意思,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麽,我發誓,相信我。”

自己的手被男人修長有力的手緊握住,這很突兀,但是林望舒心裏卻平靜下來了。

她明白他的意思,感覺到了他急切的誠懇。

而且她覺得,可以相信他。

畢竟今晚本來就是自己找上來的,自己撲過來找他,門關著,周圍都是他們同事,他要想做什麽,自己插翅難逃。

她便低下頭,小聲說:“那你……你去喝點水吧。”

陸殿卿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,啞聲道:“好。”

之後,他有些不舍地放開她,徑自出去了。

林望舒這次也不跟著他了。

她站在那裏,看著窗外,月亮已經沒了,星星也不見。

她又想起自己的夢,想起自己的兩種人生。

她冷靜下來,開始覺得,自己剛才其實反應過度了。

他人品很好,既然能忍,那就可以忍著,他不會隨便怎麽樣,自己真是想多了。

她也犯不著這麽扭扭捏捏,可以大方一些,不要介意這些小事。

雷正德也會有這種時候,這都是正常的。

陸殿卿再回來的時候,沈默而冷靜,他沒怎麽吭聲,只是安靜地站在她身邊。

反倒是林望舒主動說話:“剛才,你不要介意,我並沒有生你氣的意思。”

陸殿卿疲憊地道:“我們不討論這個了可以嗎?”

他現在已經壓抑住自己內心那種渴望,壓抑到原來的十分之一,但他不想和她去觸及這種會讓他多想的話題。

他是個男人,正常男人,孤男寡女,夜深人靜,面對渴望的姑娘,他不想讓自己再遭受那樣的折磨了。

林望舒也就點頭,刻意躲開了他的視線:“但是我確實不想一個人睡,你陪著我吧,你在那邊,我在這邊躺著,可以嗎?”

她說完這個,空氣安靜了幾分。

她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聲,一下下的。

她心虛地看他:“不行是嗎?你不要多想不就行了…我不明白好好的你幹嘛想多?”

陸殿卿掀起眼來,無奈地看著她:“你知道,我確實喜歡你。”

林望舒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這個,沒好意思吭聲。

陸殿卿:“我確實會有一些想法,但我怕嚇到你,也不想冒犯你,我在努力忍耐。”

林望舒臉紅耳赤。

陸殿卿啞聲道:“現在你卻要我在這裏陪著你,看著你睡覺,你是吃定了我不會怎麽樣是嗎?你既然談過對象明天就要結婚的人了,你難道對男人一點了解都沒有嗎?”

林望舒心虛,硬著頭皮說:“不行就算了,我就是覺得你剛剛不是沒事嗎?你再忍忍不就行了?”

陸殿卿聽她說得輕巧,真是倒吸一口氣。

再忍忍就行,有那麽容易嗎?

她不是男人所以可以隨便這麽說?

林望舒無奈:“不行就算了!”

陸殿卿看她那樣,到底不忍心讓她一個人,還是咬牙道:“行,我可以,我忍。”

林望舒有些討好地道:“你不要多想了,我們就說說話,你剛才不是忍得挺好?你不要胡思亂想不就行了?”

陸殿卿苦笑。

他看著她這樣子,便想起她小時候。

她小時候就是這樣,總是欺負他,騙他,坑他。

可他就是甘之如飴,願意做低伏小哄她高興。

他揉了揉太陽穴,低聲說:“你躺下吧,我沒事了,我們可以平心靜氣說說話,不過我是不是可以問問你夢裏的事,我想知道。”

他頓了頓:“如果我問你,你也不願意告訴我的話,那我覺得也挺沒意思的,我就不在這裏陪著你了,我就不忍了。”

林望舒猛點頭:“好!你問什麽都行。”

其實這個時候陸殿卿已經好多了,他身體放松開來,好像也能平心靜氣了。

當下她重新躺下,他還幫她蓋上了毛巾被,之後他自己躺靠在旁邊的椅子上,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說話。

借著外面的月光,他看著她,低聲說:“你的夢中,關於我的,還有什麽別的?”

林望舒:“其實都是一些片段,我也不明白,我能說的都給你說了。”

陸殿卿便問:“你說我們有一對雙胞胎?”

林望舒:“是……”

林望舒心裏有些怪怪的,他們竟然要討論他們的孩子問題了。

陸殿卿:“是男孩還是女孩?”

林望舒努力想了想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陸殿卿又問:“那我們結婚後住哪兒?”

林望舒聽著這問題更奇怪了,有些不滿地看著他:“你不要這麽問,那是夢裏。”

這話乍聽不太對勁,倒好像他們要結婚一樣。

陸殿卿便解釋:“我也沒說別的,我就是問在夢裏我們住哪兒,你不是說在夢裏我們結婚了嗎?我總得了解下住處,你不想說是嗎?”

林望舒有點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,不過她也怕陸殿卿不搭理她了,只好說:“就新街口你們家宅子那裏吧。”

陸殿卿:“那我再問你,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?”

林望舒:“兩個兒子…不過我又覺得是一男一女,又好像是兩個女兒…”

陸殿卿:“到底是兩個兒子還是兩個女兒,還是一男一女?”

林望舒無奈:“不知道啊!”

陸殿卿額角抽動:“行,那你現在告訴我,我們的婚禮是在哪兒舉辦的?”

林望舒:“北京飯店。”

陸殿卿想了想:“我們談了多久對象結婚的?”

林望舒低聲嘟噥:“這我哪知道,本來這些夢都是稀裏糊塗的。”

陸殿卿:“我們結婚前親過嗎?”

林望舒羞恥,不想回答:“你幹嘛問這個?”

陸殿卿一本正經:“我只是想了解下,怎麽,你不想回答?還是說又忘了?”

林望舒紅著臉:“親過。”

陸殿卿嚴肅地問:“在哪兒,怎麽親的?”

林望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有些惱了:“好了,你走吧,我不需要你陪了,你不用忍了!你出去吧!”

說完她翻身背對著他。

陸殿卿見此,也知道自己過分了,忙哄著道:“我不問這個了,其實我就想隨便問問,你說什麽都行。要不你來說吧,只要是你夢裏的,什麽都可以,你隨便講講吧。”

林望舒眨了眨眼睛,小聲說:“其實別的我都記不清了,很多事都挺模糊……不過我記得在我的夢裏,我們……”

她聲音變得很輕,猶猶豫豫的,好像難以啟齒。

陸殿卿心便漏跳一拍,他刻意壓抑下,屏住呼吸:“我們怎麽了?”

林望舒道:“去吃了好吃的。”

陸殿卿微怔:“吃了什麽?”

林望舒:“吃了好多,有黃鱔絲,有玉簪花羹,香椿芽,醬肘子,白切油雞,豆豉蒸曹白,清酥雞面盒,三鮮烤通心粉,奶油栗子粉,清湯包……”

她一口氣說了一大長串菜名,說到最後舔了舔嘴唇,意猶未盡的樣子。

陸殿卿啞然。

別的一問三不知,這個倒是記得門兒清,一口氣二十幾個菜名,一個錯的都沒有。

他想了想,道:“你說的玉簪花羹,應該是大柵欄附近那家,香椿芽應該是我們家院子的,豆豉蒸曹白是譚家菜,清酥雞面盒和三鮮烤通心粉這都是吉士林吧。”

他把她說的那些菜名都大概找到了出處。

這麽說的時候,他心裏也越發奇異,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。

這些都是他吃過的,熟悉的,如果她嫁給他,那他確實會帶她一起去吃。

於是她所謂的夢,便越發有了踏實感,好像那就是他們的未來,觸手可及的未來。

而林望舒聽了後,連連點頭:“對對對,你說的這些和我夢裏一樣,都能對上!”

陸殿卿唇角翹起,笑著問:“在你夢裏,這些好吃嗎?”

林望舒:“當然好吃!”

陸殿卿:“那有時間我帶你去吃,真實的一定比夢裏更好吃。”

林望舒抿唇,也笑了:“好。”

這麽說著,兩個人都比較放松了,陸殿卿又不著痕跡地問起夢裏的其它,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,林望舒便也說起來,這麽不知不覺,倒是說了不少。

等到林望舒打著哈欠歪著腦袋睡著時,陸殿卿已經對自己和林望舒的將來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。

他靠近了,俯首下去,借著窗外稀薄的光凝視著那個熟睡的她。

要說她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麽長的,明明知道自己有那種渴望,她還能安心睡著了,還睡得香甜,毫無防備。

他俯首在她上方,靜默地看著她,看著她的唇,柔軟的唇,帶著一點潤澤的粉。

無論是吃東西,還是說話,那張小嘴都一張一合的,像花瓣。

他目光久久地註視著那裏,他想咬一口。

她不是說在夢裏他們親過嗎?

不過他終於壓抑下了。

放棄那個念頭時,他悵然若失,但卻不願意褻瀆她絲毫。

一時卻又想起幾年前那個對著他哭鼻子的小姑娘。

現在,她終於回來了。

陸殿卿伸出手來去觸碰她的臉頰,卻停留在她的臉頰上方,

隔著空懸一點的距離,他輕撫過她的面容。

也許她所說的那些只是夢,當然也許就是真實的未來。

不過不管怎麽樣,他會傾盡一切讓那些變為現實。

他走出休息室,來到辦公室。

他毫無睡意,便再次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,果然,父親並沒有睡。

他壓低聲音說:“父親,是你讓人把西樓的大門鎖了,是不是?”

陸崇禮漫不經心地道:“你想多了,我很忙,哪個樓哪個門要上鎖,是我需要操心的事嗎?”

陸殿卿輕嘆:“明天一早,我陪她過去白紙坊,她家裏人還不知道這件事,雷家去迎親,不能讓他們措手不及,必須早點過去,所以我們必須早點出門。”

他這話再明白不過了,他要求陸崇禮不要阻攔她回去。

陸殿卿說完後,電話那頭沈默了很久,之後終於傳來聲音:“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?”

陸殿卿解釋:“她明天要結婚了,這個時候來找我,我必坦誠以待,盡我所能,我不想對她有任何隱瞞,更不想對她動用什麽手段來逼她,我不能趁人之危。”

陸崇禮回以冷笑:“不要對我提起你那些無私而正直的打算,你是要以這些來反襯你的父親手段是如何卑劣嗎?”

陸殿卿愧疚:“父親,對不起,我沒有別的意思,但是我希望你放下你的安排。明天一早,我陪她過去白紙坊。”

電話那頭的陸崇禮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:“去做什麽?你要為你的青梅竹馬添置一件嫁妝嗎?需要我資助你一些嗎?”

陸殿卿:“她不會嫁給雷正德了,明天一切都會解決。”

陸崇禮冷聲道:“明天?為什麽要明天,我以前怎麽教你的?你平時工作就是這麽做事的?明明今晚能解決的問題你要留到天亮?”

今晚能解決……

陸殿卿頓時想起自己腦中的那些念頭,天馬行空的,屬於男人的,那些極度渴望的,在黑暗中曾經恣意蔓延卻又被拼命壓抑的。

他驟然臉紅,聲音中竟有了幾分惱意,啞聲道:“父親,你不必說這種話。我和她已經談好了,明天她會退婚。”

對於他的羞惱成怒,陸崇禮只是輕輕“哦”了下。

那聲似有若無卻又意味深長的“哦”,讓陸殿卿覺得,自己的心事仿佛都被窺破了。

他無奈,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:“她說了退婚,他們一定不會結婚了。”

陸崇禮淡淡地問:“他們領了結婚證嗎?”

陸殿卿:“應該領了,昨天下午我聽正德說,要去領結婚證。”

陸崇禮:“如果沒領的話,什麽都不用管,直接退婚,領了的話,那就有點麻煩了。”

領了結婚證,還沒進門,就此悔婚的話,那雷家必然惱怒,未必肯心甘情願配合辦理離婚證。

陸殿卿:“她不會嫁給雷正德了,只要她自己不願意,這些可以想辦法慢慢來。”

陸崇禮:“明天我也過去。”

陸殿卿:“不用了,我自己去,如果父親你出面,碰到雷家長輩,不好說話。”

那樣雙方只怕會起沖突。

如果是他去的話,就算有沖突,也是小輩的沖突,長輩那裏還可以有一個緩和。

陸崇禮沈吟一番,道:“我已經給你三叔發了傳真,讓他盡快過來北京一趟。”

陸殿卿:“三叔?”

陸崇禮:“林家悔婚,雷家若失顏面,必不罷休,你壓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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